独家深度探秘:基因检测造假和阿斯利康骗保
近日,著名跨国制药巨头阿斯利康骗保案震惊了医药界,相关的检测机构睿昂基因从实际控制人到多位高管,都因涉嫌基因检测造假被刑事拘留。
早在2022年,深圳市医保局就联合公安机关,调查阿斯利康员工通过基因检测造假进行肿瘤靶向药骗保的案件,并对包括多名高管在内的上百名阿斯利康员工采取了强制措施。几天前,中国制药行业的传奇人物,阿斯利康全球执行副总裁、国际业务主席及中国总裁王磊也被证实在接受调查,这个阿斯利康骗保案由此进入高潮。
医保基金是老百姓的救命钱,但众多不法分子却将这份救命钱当成了唐僧肉。前几年,医保部门通过艰苦的灵魂砍价,让多个肿瘤靶向药大幅降价并纳入医保,为陷入绝境的癌症病人带来了希望,谁知现在竟成为不法分子骗取医保基金的主要手段。
随着阿斯利康骗保案的爆发,国家大幅度提高了对医保骗保的打击力度,俗称医保反腐。毋庸置疑,如果对过去几年中那些基因检测结果为阳性的病例进行复查,定能追回大量被骗的医保基金。问题的关键在于,一旦进行大规模基因检测复查,涉事企业和人员为了掩盖过去的犯罪行为,必将竭尽全力再次造假,并会最终导致复查的失败。正因如此,一个专门防止检测造假的企业—霓检(江苏)科技有限公司进入公众的视野。
据霓检副总经理葛蓉惠的介绍说,霓检是在无锡注册的一家科技公司,致力于防止检测过程中造假,将相关的专利技术用于基因检测领域,就可彻底杜绝基因检测造假。基因检测造假的手段有很多,但其它造假方式,如用PS直接修改检测报告等,都容易防范,唯有检测机构造假是最难发现的,因为这是从数据源头上造假,类似于一个国家的法定造币厂造假币,外界根本无从辨别。霓检的技术其实也并不能防止检测机构造假,但却能够让检测机构失去造假的动机。
介绍接着说,检测机构之所以造假,是因为能为他们带来利益。霓检的双盲检测专利技术让检测机构根本无法知道样本来自哪个病人或医药代表,病人或医药代表也不知道将由哪家检测机构检测他们的样本,连双盲检测平台的所有人员也无从知晓,这就是双盲检测,目的就是要切断利益链。这个过程和高考阅卷是同一个道理:阅卷老师不知道试卷是哪个考生的,考生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评阅他的试卷,利益链无法形成,这就是高考阅卷历经近半个世纪却从未有过规模化舞弊的原因,由此可见双盲的可靠性有多高了。
介绍还说,试想一下,如果高考前每个考生都知道由哪几个老师评阅他的试卷,老师也知道他评阅的都是谁的试卷,那高考还会有公正性吗?但现在的基因检测竟然就是这样的!而且一次基因检测造假就能带来几十万的非法利益,比贩毒的利润要高多了,难怪很多企业和个人都趋之若鹜!
介绍最后说,除了双盲检测,霓检还有其它专利技术,可以防止采样过程中作弊,运输中样本掉包和篡改报告等,与双盲检测一起使用就可确保基因检测的客观真实。目前霓检团队正与医保部门讨论商定双盲基因检测的具体细节,为复查基因检测做准备。
既然有了双盲检测这个复查基因检测的利器,现在来看看究竟可以追回多少医保基金。
稍加思考就会明白,在医保的肿瘤靶向药支付过程中,医保是买方,药企是卖方,而基因检测机构就是买方请来的技术顾问,目的是守护买方的利益。有趣的是,睿昂基因却在官网中公开声称,他们已与阿斯利康合作多年,阿斯利康自2020年起每年向睿昂基因采购约3万人份的EGFR基因T790M突变检测服务,并以捐赠的方式送给患者,这无疑就是买方的技术顾问在与卖方合作来坑害买方,说白了就是猫鼠勾结。人们不禁要问,在这项荒诞而又数量庞大的基因检测中,究竟有多少涉及到检测造假,又骗取了多少医保基金?
上网一搜,就能看到很多关于基因检测造假坑害病人骗取医保基金,以及由于基因检测造假而被判刑的新闻。很多网友留言称,用肿瘤靶向药骗保的远非阿斯利康一家药企,进行基因检测造假的也不只有瑞昂基因一个检测机构,而是很多相关的药企和基因检测机构都有涉及,真正报道出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正如2008年的三聚氰胺事件,虽然最终只有三鹿一家受到法律的惩处,但几乎国内所有大牌奶粉都卷入其中。
上观新闻的一则报道证实了网友们的评论,也刷新了医药界丑闻的底线。2022年11月,在第五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阿斯利康等多家著名药企携手睿昂基因等多个基因检测机构,共同成立了MET HER2肿瘤精准诊断联盟,并宣称联盟的目的是为了推动合作伙伴之间的技术交流、资源共享与合作共赢。这个类似于猫鼠联姻的联盟真让人哭笑不得,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他们的合作共赢对病人和医保基金又意味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自明!
思瀚产业研究院的数据显示,我国肿瘤靶向药市场的年复合增长率约为27%,预计2025年将达到1600亿元。11月2日,网易新闻奔流财经社的一篇文章《阿斯利康王磊协助调查,也不代表天塌下来》认为,对2019年到2021年的基因检测造假进行查处,可能涉及的金额在数亿到数十亿之间。
中国经营报《等深线》记者晏国文和童海华的报道《阿斯利康骗保风暴:全球执行副总裁接受调查,多地员工涉案》却给出了更多的信息:在正常情况下,患者检出阳性率是30%—40%,而经过阿斯利康医药代表的不法手段后,患者检出的阳性率显著提高,甚至能达到100%。由此可见,在上述猫鼠联姻的荒唐之举以后,基因检测造假近乎疯狂,从而导致的肿瘤靶向药骗保的比例极高,假报告的占比甚至早已超过了真报告,由此涉及的骗保金额那就远远不止几十亿元了,奔流财经社的数据显然太过保守!
有一组典型的数据是,2022年,阿斯利康的明星靶向药产品泰瑞沙在我国销售额高达50亿元,位居各类肺癌靶向药之首;而在医保反腐开始后的2023年,泰瑞沙的销售额竟然直线下跌至37亿元。这个巨大的数据差后面藏着多少基因检测造假和骗保的猫腻儿,让人浮想联翩。再把这个比例代入到每年上千亿元的靶向药市场中,就可知通过基因检测造假骗取的医保基金绝对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天文数字。
医保基金是我们老百姓的救命钱,容不得猫鼠勾结来盗取。如果用上述无法造假的双盲检测进行基因检测复查,可能追回的医保基金到底会是几十亿元,或是几百亿元,甚至是上千亿元?让我们拭目以待!